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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向小草 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副院长、研究员刘国道35载致敬海南

   2020-12-24 南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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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2020年12月11日,刘国道在海南省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发言。受访者供图“我非常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

20201211日,刘国道在海南省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发言。 受访者供图

“我非常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新时代,成长在海南这片尊重知识、崇尚科学的热带土地上。”20201211日,海南省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刘国道发表获奖感言。

海南自然科学奖特等奖是海南科技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空缺5年后,今年授予“海南莎草科资源研究及其分类学修订”成果。第一完成人刘国道,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研究员。

35年来,刘国道投身海南热带牧草研究,推动海南与国际热区广泛合作,用自己的方式向海南致敬。

2020113日,刘国道在钓鱼台国宾馆何梁何利基金颁奖现场。 受访者供图

一、从腾冲到儋州 国道之道在牧草

“昨天讲的都是真心话,上岛几十年,我感谢海南。”获奖次日虽是周六,一大早,刘国道在办公室已铺开一桌子工作,记者的到来打断了他。站在顶天立地一堵书墙前,他开始翻找自己的海南记忆。

抽出一沓老照片,是刚毕业时的野外科考照。22岁的刘国道一头浓密乌发,面容清秀,颇有当下型男气质,只是过于消瘦。

“别看那时瘦,力气大得很,小学到大学,我干体力活补贴生活,坚持把书读完。”

云南腾冲,边境城市,刘国道生长的村庄临缅甸,在高黎贡山脚下。道道天堑让这里封闭落后,人们一天只吃两顿饭,学生们也只读半天书,下午要砍柴打猪草,这是男孩子们的家庭责任。数理化常年没有代课老师,英语压根没开过。

1985年,刚参加工作时的刘国道。他面前的植物就是毕业论文研究的银合欢。首席记者 康景林 翻拍

1981年高考时,刘国道的成绩喜的喜,忧的忧。语文政治全部90多,差一点儿就满分。数理化太差劲,从来没学过的英语,靠选择题得了5分,这短板实在太短了。

一心想着躲避理工科,他选择学农。报志愿时,《红色娘子军》电影闯入脑海,他锁定海南。最终如愿以偿,考入位于儋州的华南热带作物学院。学校与华南热带作物研究院并称“两院”,后者是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前身。

入学成绩没法与福建、广东同学比,大学前两年,刘国道的学习状态一直是追赶。“我的英语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启蒙老师是教体育的黄老师,这位归国华侨英语很好,兼职教慢班英语课。第一堂课,从26个字母学起。

大学期间,刘国道只回过一次家,全程开启苦读模式,哪怕是过年。进入大三,刘国道的勤奋得到回报,成绩变得漂亮起来,有的科目甚至免考,能辨认数百种植物。

“我导师并不是一个优等生”,今年44岁的郇恒福是刘国道带的第一位硕士生,他用科研人员特有的冷静与理性分析过导师: “可拿大奖是必然的,是几十年勤奋与努力的结果。他身上具有杰出科学家的特质,他身体力行地证明勤奋比聪明更重要。”

大学时代,是真正意义上的苦读,刘国道为学校打零工,减轻父母的压力。时值年轻的大学持续扩大规模,为家庭困难的学生提供了很多机会。直到今天,刘国道对“两院”儋州校区始终怀有故乡般的亲切感,一草一木,一屋一瓦有汗水浸过,有一铲一铲掏空的土山,有一夜一夜浇筑过的屋顶。

1985年,刘国道毕业了。毕业论文写的是银合欢,一种可以喂牛的牧草。高质量的论文引发关注,“两院”牧草组向他伸出橄榄枝,刘国道顺利从学院跨入研究院工作。当时热区牧草研究是冷门,加上他,组里也就4个人。

小草漫山遍野广阔无垠,物种丰富多样,看似随手可得,可对于科研来说,广袤的另一面是“难以聚焦”,想在基础研究上出成果并非易事。

不换道,不取巧,刘国道认准牧草,无比勤奋地投身其中。

刘国道在非洲采集牧草样品。受访者供图

二、人生第一本专著 让海南牧草可“百度”

梳理刘国道35年的科研路径,层次格外清晰。毕业头5年,事业 “基建期”;此后30年,每10年上一个新台阶,从海南走向全国热区,从中国走向全球热区。

走出校门,刘国道依旧勤奋好学,有英语为证。

直到大学毕业,他的英语成绩也没能追上班里的学霸,翻阅英文文献,看一页,30多个单词不认识;再翻一页,更难。“说实话,当时对英语真没信心。我给外国同行写份会议邀请函,拿到院办盖章时,院党委书记提笔亲自改。”

那时候,哪知道“短板”这个词,刘国道只知道学不好英语,看不懂英语专著,无法进行国际学术交流。工作后,他对牧草与英语同时发力,下一样的狠功夫。“两院”藏龙卧虎,英语好的前辈主动辅导他,分文不取教了两年。

刘国道带队在热带雨林间科考。 受访者供图

障碍一点点扫除,交流变得从容。下了5年苦功夫,刘国道的英语进步了,随着与国际热区交流日益频繁,英语渐成他自如驾驭的一个工具。现在,全球60多个国家带各种口音的英语,他照单全收。“翻译会让专业性缩水50%”,他已十多年不用翻译,再大的国际场合都自己上。

1990年,刘国道“揣着英语”前往哥伦比亚做访问学者,那里的热带牧草研究全球最发达。导师雷纳是德国人,从事热带牧草资源研究,去过全世界141个热带国家,学识丰富,科研态度严谨。

一年时间,刘国道跟导师学牧草,跟当地人学西班牙语,顺带学了正宗的南美足球。回国后,开始用国际标准建实验室展开研究。

牧草研究,最辛苦的工作是采集样品,开着车呼啸而过不会有收获,要边走边采,十几公里要走一整天。说是行走,实为触摸,刘国道触摸海南的方式,是一次次面向小草躬身,一叶一叶观察,一点一点查找,一株一株采集。

事业第一个十年期,刘国道走遍了海南所有的乡镇与村庄,他与团队创造过连续38天野外作业记录,“积累了科研第一桶金”。

采到百样草,就有了写书的打算。1993年,刘国道决定为海南写本工具书,把海南岛的饲用植物挨个写一遍。

一边采集,一边做实验,进行营养成分分析,标明氨基酸含量、微量元素分析。样品采了上千种,海南野生的,人工栽培的,国外引种的,海洋藻类植物也加入其中。

无法上网“百度”的年代,写书比在外跑辛苦,确认一个信息至少要查阅十几本书,中名、别名、异名、拉丁名、英文名,光名字就有多种表达方式,所有的信息反复印证才能下笔。刘国道边查边写,两三天写一种草。

1999年,用时7年,刘国道为海南而作的工具书出版——《海南饲用植物志》,记录海南79科、377种饲用植物,61万字。海南饲用植物第一次得到全面梳理,全方位记录每一种植物的详细信息。这是我国第一本以省为单位出版的饲用植物志,可在其间“百度”海南牧草。

这本书迅速成为全国各省市撰写植物志的样本,奠定了刘国道在热带牧草研究领域的行业地位。

野外行走采集样品,刘国道躬身向小草。受访者供图

三、 服务全国热区 海南经验跨过琼州海峡

2000年以后,刘国道带领团队走出海南,开始在云南、广东、四川、广西等中国热区落地国家级项目。

“导师跑热区,3年能跑20多趟。那几年他把广西、云南、贵州,把中国热区基本都跑遍了。”刘攀道是刘国道的博士生,不爱运动,喜欢泡实验室,为这没少挨骂,被导师拉着跑基层。

调研广西、云南、贵州土壤石漠化状态时,刘攀道站导师身后,站在没了土的石头地里,看农民种在石头缝里的“玉米地”,里面只有一点点土,这么种下去,越种生态越恶劣。“只有站在那里,才能体会他的心焦,体会他的科研法则:格局要大,要关注产业,解决实际问题,否则没意义。”

刘国道带着团队深入调研后,用牧草与经济作物叠加治理石漠化难题,为每个省开出不同的“药方”,边干边向国家提建议,最终立项并建起了治理示范基地,推广效果非常好。被央媒密集报道“中国热科院让石头地变成花果山”。

刘国道工作时的狠劲,年轻人跟不上。当领导后行政事务增多,常年出差、出国,正常工作时间被切割。刘国道靠早起,每天雷打不动花三四个小时搞科研;别人年休假是休息,他用来爬山采样,他颇为得意地告诉学生们,“这是个平衡工作与生活的好办法。”

说到生活,刘攀道向记者爆料,导师爱生活,也特别会生活。他的厨艺是大厨水准,经常给家人做饭。他在家养花种草,自己种铁皮石斛泡水喝。他养生,更爱运动,要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

刘国道最喜欢的运动是踢足球。30年前从南美“学成归来”,立即成为院足球队前峰主力,爱踢全场,踢得又凶又猛,他那倒钩球,大家只有欣赏的份,防不住。

在非洲野外科考时,刘国道为团队做饭。受访者供图

“现在,我们大家不让他这么踢了,但他一上场就是球星状态,带着院队跟外面打比赛,跟前来培训的非洲学员踢,进个球高兴得连蹦带跳的。”同事们眼中的科学家,是球场健将。

刘国道事业的第2个十年期,培育出一批国审新品种,制定国家农业行业标准,获得植物新品种保护权,获得多项专利,发表数百篇论文,出版十余部专著,培养研究生数十名。

他带海南与国内热区省份牵手合作,将海南经验向外扩散,帮海南扩大“地盘”。此间,海南授予他突出贡献专家荣誉,收获农业农村部、海南省一等奖在内的科技奖励35项。

刘国道在非洲国家刚果(布)对农民进行现场培训,他左手抓着土,告诉大家“很肥沃”。受访者供图

四、热带农业“走出去” 海南成全球热区实验场

世界热带地区地处南北回归线之间,有5400万平方公里,占全球陆地面积的近四成,大多数国家贫穷落后。2007年,我国提出农业“走出去”战略。

刘国道在事业第3个十年期,积极推动海南热带农业科技交流合作,他去过69个热带国家,带领中国热科院专家团队合作建立试验站、示范基地。

他为多个贫穷落后国家编写该国第一部农耕文化丛书,为海南产品、海南技术办展览,展示中国热带农业技术高度。

这十年,刘国道搭建起中国与46个世界热带农业科教政企机构和16个国际组织合作的桥梁,与33个国家签署合作协议,培训了来自世界99个国家的4000多名学员,促进中国热带农业科技知识产品的分享。

这波国际合作,刘国道获得30多项国家与省部级项目,发表中英文学术论文300多篇,其中SCI收录论文40余篇。

与来华外国学员的比赛。刘国道正在运球,踢得又凶又狠。 受访者供图

刘国道组织科研人员用中英法三语编写《热带农业“走出去”实用技术系列丛书》,已在亚非拉及太平洋岛国95个国家应用与推广,被列为世界粮农组织列为热带农业研究培训教材。

植物太复杂,太多,有的人一辈子只做一科,带团队也是科研的一项重要工作,写书是让年轻人迅速成长的好办法。今年疫情在家办公期间,中国热科院的年轻人没闲下来,刘国道带着大家写书。《林下间作实用技术系列丛书》,共11册;《热作文化系列丛书》,共30本。年轻人交稿后,他至少要改5遍,“算下来,今年已改了1万页纸质资料。”

刘国道拉出办公桌旁的大箱子,顺手拿出几份递给记者,是第一遍修订稿。《可可》开篇第一句话存在低级错误,他改正后批注“严重错误!”,看上去很生气。却又在旁边画个笑脸,做特别提醒。“不能吓着他们,以后不敢写了。笑一下,他们能记得更牢。”

刘国道为人幽默,处理难题举重若轻,当领导20多年,他从没骂过手下。但大家都怕他,沉默不语已是最严厉的否定。

2020年,是刘国道的答辩年,加上无须答辩的何梁何利两轮评选,共应对8场国家级大奖、2场海南省级大奖的严格审核。现在,所有的答辩均顺利通过,年终岁末,大奖正陆续揽入怀中。

在答辩海南科技进步奖特等奖时,评审专家提问:你在海南发现特有新物种,为什么用海南的地名命名?

爬到树顶,才能看到植被最原始的状态。 受访者供图

也许,“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才是专家们感兴趣的角度。

刘国道回答:植物界命名法则强调物种保护,尊重归属权,先发现先命名,此后全球不论哪里发现同样的植物,只能用同样的名字。比如橡胶,永远与巴西绑定在一起。“尖峰薹草”“吊罗山薹草”是海南草,让植物携带海南地名,在自然界永恒。

海南在前,个人在后,刘国道用科研成果向海南致敬。

40年前,18岁学子颠簸七天七夜来海南求学;40年后,科研成果与著作等身。故乡成了异乡,根在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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