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多月的磋商之后,中欧之间最大的贸易争端案件终于达成和解。根据媒体披露,中欧价格承诺达成一致,为中国光伏产品设定了每瓦0.56欧元的最低价格,并限量为每年出口7GW。0.56欧元,对参与价格承诺的企业来说,效果等同于提价10%,也相当于被征收20%左右的惩罚性关税,这是中欧双方都做出重大让步取得的结果,双方都很难再越雷池一步。
对中国来说,下一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约束国内企业遵守价格承诺规定,并且如何将7GW的配合分配给企业的问题。笔者在此愿意为光伏行业支3招:
第一,7GW的出口总量不能平均分配给企业。部分企业认为,未来光伏企业可能要拿到商务部的配额后才能出口,而关于配额数量,以今年7GW的出口量来计算,约相当于去年出口量的63%。商务部可以根据这一比例,把去年某企业的出口量乘以63%来作为今年企业的配额数量。笔者认为这种想法完全是谬论,是赤裸裸的计划经济,靠吃大锅饭来保住现存企业,光伏行业困境将一直持续下去。
7GW为中国光伏行业提供了一个洗牌的绝佳机会,关键看中国政府如何运用。首先政府不能抱有平分蛋糕的想法,不能再给中小企业提供人为的庇护,逼迫一部分企业退出市场,这是中国政府制衡地方政府保护主义的绝佳机会;其次,政府坚持扶优扶强的原则,也不应该对龙头企业偏心,龙头企业产能产量接近,但实际的生产成本和产品利润率仍有差距,保护所有GW级以上的大企业,实际上也存在保护弱者之嫌。
中国政府还需用市场杠杆来决定每个企业的出口额度,即在0.56欧元/瓦的基础之上,政府评估95家参与价格承诺谈判的企业情况,根据企业去年出口量情况、产品转换效率、生产成本、产能情况、品牌影响力等设立硬性要求,确保具备出口资格的企业不会超过35~40家。这既符合政府扶优扶强的大方针,又能强力淘汰浑水摸鱼的虾兵蟹将。
美国对中国光伏产品征收高达35%的"双反"税率后,中国对美具备出口实力的企业数量下降到30多家,而如果中国平分7GW蛋糕,中国对欧洲具备出口能力的企业还会维持在95~120家,当然部分企业的竞争力受到重要冲击,他们的生命力或许很短暂。但这仍不符合中国光伏产业的现状,欧盟对中国光伏行业做出了限制条件,中国就需要对光伏企业做出限制措施,确保优秀的企业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
第二,监管比执行更重要。机电商会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为参与价格承诺的企业组织专业培训,以帮助企业能够真正理解和操作好相关条款。笔者认为,这是监管的第一步,让企业清晰理解相关条款,防止企业打擦边球或利用条款漏洞阳奉阴违。比如,某光伏企业以高于0.56欧元/瓦的出口价对欧出口光伏产品,却暗地里偷偷给企业返还一笔资金,或者企业以高于0.56欧元/瓦的出口价出口120MW产品,实际打款时对方按照100MW来计算,再或者出口企业与客户私下串通,在出关时多出少报,这些都是变相的降价行为,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笔者前面讲过要提高出口企业的门槛,一是提高出口企业的竞争力,也便于国内加强监管。
如果欧委会发现中国光伏组件在欧洲的售价还有低于0.56欧元/瓦时,肯定是企业违反了价格承诺;而如果欧委会发现不止一家企业违反,那么很有可能欧委会就会认定所有企业都存在违反承诺的事实,继而剥夺所有企业价格承诺的资格。此前,在贸易救济案例中,中国已有多起这样的先例。
堵住企业的贪婪和私心需要从国内入手,让具备出口能力的企业做好细致的报备工作,对每一笔出口数量和客户名称做好详细的统计,出现问题做到有证可查,并取消违规企业的出口资格。
第三,政府分配7GW的份额给企业,不应对企业出口时间做出限制,而是实行简单的报备制度,企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争抢份额,什么时候达到7GW的上限什么时候截止。随着欧盟需求量的下降,加之中国组件出口价格存在最低限制,中国光伏企业争抢7GW的份额其实也不是很容易,政府限制住了出口数量后就应该把市场放开,让有能力的企业多出口,让弱者在市场中被淘汰。
更重要的是,笔者认为7GW上限达到的越早,越有利于中国光伏行业的洗牌,因为7GW过后,欧盟将对中国光伏产品征收47.6%的高额关税,届时的欧洲市场只会属于少数几个优势企业,他们或借助第三国方式,或依靠一流的品牌和质量继续驰骋欧洲,行业才能出现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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