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请金总介绍一下UPC在中国发展的历程以及今后的战略规划。
金永峰:UPC集团在风电领域是历史非常悠久的公司,创立于上世纪80年代,最早是在美国加州,管理了1000多台风电机组。UPC在1993年正式成立集团公司,开始进入投资、建设、运营和管理的领域。UPC最早进入的是意大利市场,用了10年的时间,成为意大利市场最大的开发商,占到2/3左右的份额。后来又陆续进入美国市场、亚洲市场、非洲市场、中东市场,所以是一个全球布局的公司。UPC于2006年进入中国,是中国风电元老级的公司。只不过因为文化的差异,包括进入中国后经历经济危机,就造成了UPC在中国的业务没有像海外那样爆棚似地发展。“一带一路”和亚投行的理念给了UPC很大的信心。UPC在东南亚、中东和非洲有自己的机构和项目布局,所以本身就是“一带一路”的参与者,“一带一路”又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策略,在我们投资中国的市场过程中是一个交互的过程,所以也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
记者:请问刘总,我国风电技术存在哪些技术瓶颈以及面临哪些困难?
刘宁:中国的风电在最近10年是一个飞速发展的过程,国内一些主要知名企业的核心技术一般都是从国外引进的,尤其是从丹麦、德国、西班牙这样现代风机技术比较先进的国家引进的。在过去的10年中,由于国家政策的鼓励和支持,我们发展的速度比较快,这些知名企业也在这个过程中努力消化新的科技知识,并不断提升技术水平,创造一些新的机型。但我们在某些技术的细微程度上和国际上略有差距。由于历史原因,人家开发的时间比较长,在全球装机量比较大,积累的数据比较多,经验丰富,对于一些控制系统可能做了长期研究。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是边学边研究,所以还需要加倍努力,与他们进行更密切的合作。另外我们在电网技术方面也需要与国外进行更多的交流和学习,以尽快提升国内智能电网的能力。据权威数据显示,丹麦的全国用电量20%多都是风电,在特定时段能够达到30%~40%。而我们现在的瓶颈就是国家电网的调配消纳和输送能力不足,会造成弃风的现象。
记者:您所指的提升有没有规划呢?比如向哪个方向发展?
刘宁:目前能看到国内风机制造商在做一些工作,国外一些知名企业已经在做了,就是对于引进的大数据、云计算的概念,利用他们在全球范围内安装的风机,在各种风况下、各种地形下常年积累的数据,对风机的控制系统进行指导,从而更加充分地利用风能。
记者:请金总谈谈在风电领域投资有哪些特点?应该注意哪些事项?
金永峰:大家可能都知道,我们与巴基斯坦有一个大约460亿美元的订单,其中相当大比例都是基建类投资,包括管道、电站、铁路等,能源这块占的比重很大,风电又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块。这就说明风电和基础设施、和“一带一路”这些东西的相关性其实是很大的。那么风电的特点是什么呢?首先,这类投资会有一个乘数的效应,以前老百姓有一个说法是“要致富先修路”,为什么这么讲,就是说基础设施一旦修好了,可以带来周边产业的发展,会产生成倍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周边产业加上基础设施本身又可以带来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业的提升,所以这类基础设施的投资会产生乘数效应。第二,大部分的基础设施投资,包括风电在内都是长期性的投资,回报的周期比较长,所以非常适合像保险、社保这样的机构去投资,因为和他的期限是匹配的,现金流很稳定,风险比较低。
中国不缺这样的钱,但缺乏这样的投资能力。像商业保险、社保这样的机构最大的困难是怎么识别这个项目的风险。但国外不同的是,他们经过多年的发展和积累,有很多平台可以承载这些东西,包括专门的产业投资类基金,包括产业投资类的公司或平台。其实UPC在海外就拥有这样的平台,里面有很多知名的金融业伙伴,在全球范围内解决的融资大概也超过200多亿人民币,如果把它放到风电新能源的领域来讲,其实规模已经很大了。在中国市场里这两年类似这样的基金已经有不少了,有些我们也在接触,看有没有更多合作的可能性。
记者:那您对市场规模有预判吗?
金永峰:国家能源局正在要求各个省做“十三五”的规划,“十三五”期间国家能源局的目标是1亿千瓦,也就是说未来5年的增量相当于过去所有的积累量还要多。
在这两年里,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包括大型国企、保险机构、银行,都在关注这个领域,所以这个话题非常火热,市场机会也非常巨大。还有一个特点,风电是属于稳健型的资产,所以它的管理问题还是很重要的。稳健型的资产需要通过不断提升管理能力和水平去提升回报,这点也是中国市场和海外市场的落差。比如UPC在美国的一个风场可以做到无人值守,整个风场只有三个人在维护。所以风电行业需要大家在“管理”方面一起努力和改善,为行业创造价值。
记者:目前国内风电的投资有国有资本也有外资,还有民营资本。在众多投资资本中,你们作为外资,是如何与其他资本保持良好的互动呢?
金永峰:UPC作为一个外资的资本,结构比较复杂,股东构成里面有全球环保基金、麦格理银行、德意志银行、中信国际资产管理公司等等。协调各类资本之间的关系,尊重是前提。各类资本之间还有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可能涉及到文化和投资理念的冲突。从我们现在做的角度来讲,股东里面本身就有中信、麦格理、德银这些海外机构,或者是中资背景的海外机构。我们和中国最大的电力投资商国电有很深入的合作,去年又和华电集团在基金层面进行合作。也就是说首先要有尊重的心态,互相了解需求之后,更多的是互补的过程。
记者:我国风电弃风限电的情况很普遍,这也是制约风电发展的一个瓶颈。如何突破这个瓶颈?
刘宁:弃风限电确实是非常严重,去年第九期能源杂志上强调我国13年累计弃风200亿度,粗略算100亿人民币没有了,非常严重。最初大家都希望以国家电网为龙头,能够做这种超高压输电线。但是耗资量很大,工程跨越很多省份,建设周期比较长。在这样的过程中,风电行业也就开始考虑其他的消纳方式,比如分布式的能源结构。而且在我们的北方也提出过一些试点工程,包括风电供暖的问题,但目前还处在一个试行阶段。而所谓的分布式能源,其实不仅仅在中国北方的限电地区,在南方的复杂地形的地方也有优势。因为在复杂地形的地方要做电网的代价是很大的,而且人口分布也比较分散,那么怎么样用最小的代价把能源输送给用户,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记者:在UPC经济建设过程中是如何达到与环境和谐发展的?有没有一些具体的做法?
金永峰:在我们的股东构成里面有很多股东都是和环保有关的,他们对环保的要求很高,理念也非常超前。我们在自己的项目里都会派首席环境官,在一些环境问题上他是不会退让的。
我们有这样的态度,一方面是希望在这样的环境里面能够把自己放到一个长期投资者的位置上,能够和环境、和政府、和周围的居民长期、友好地相处,愿意把环保做好。
刘宁:在我们进入NEA(国家能源局)计划的时候,就会委托国家的设计院帮我们做环评报告,同时在这个环评报告的基础上,自己再做一个更严格的内部环评报告。根据内部的环评报告,我们会制订环境保护计划,其中包括风机的污染情况、建设期的污染情况、运行期的污染情况,同时还强调鸟类迁徙通道、植物的保护问题等。这个计划还要经过公司高层审核批准后,在建设期开始之后严格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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